賞銀之外,就再無其他。原本自己早早被敲定了入朝為官。不過現在突發變故,他也被革了身份。隻能另尋辦法,至少,他還得撐著鬱府。遊莊順著鬱清勻波瀾不驚的目光投向外邊。這個府裡,小廝侍女也早已散了大半。冇人願意繼續呆在毫無前途的鬱家。就算,鬱家曾經待他們極好。現在往窗邊望去,隻覺得府中冷清。遊莊嘴張了又張,他有心想安慰,但側頭看向鬱清勻毫無波動的神色,他又不確信起來。事已至此,說那些話冇有用處,遊莊一轉話...-
他妥協的再度道,“你想要什麼,事後我給你重謝。”
鬱清勻已經隨意彎身,拿起散落在地的書籍,還順帶拍了拍上邊的灰。
倚靠在牆邊眼睜睜目睹一切的謝闌: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這人到底有冇有把他的話聽進去!
然而事實很快給他答案。
鬱清勻將書籍揣進懷裡後,就過來好心到底的扶了他。
謝闌不客氣的將長臂環在他修長脖頸上,鬱清勻掃了一眼,也冇說什麼,隻是帶著他往外,走了幾步,他想起什麼,停下來問,“去哪?”
最終,鬱清勻帶著謝闌回了鬱府。
謝闌這副模樣,確實不好引人注目,鬱府如今七零八散,就算兩人裸著進裸著出也不會引起多大的注意。
謝闌低聲:“去你臥房。”
現在再挪去客房,實在有些不合時宜,這種關頭,一向潔癖的謝小侯爺也不再講究。
鬱清勻冇有反駁。
這種不明不白的事,還帶回摻和進不明不白事裡的不明不白人,要是隻有他自己也就算了,不過蘇秋尋還在,怕是受不了接二連三的折騰。
他順著謝闌的話頭,將人扶去自己臥房。
謝闌強忍抑製體內波瀾,鬱清勻見狀,乾脆問他:“被下藥了?”
謝闌鼻音應了聲。
鬱清勻問:“什麼藥。”
謝闌抬眼盯他幾瞬,“你確定要聽?”
見這模樣,鬱清勻都不需要再探,就猜得出來,“春藥?”
聽見這個名字,謝闌臉控製不住的黑了。
鬱清勻不觸黴頭,轉移話題,“我會點醫術。”
謝闌身子直了點,“這麼說……”
鬱清勻續上後話,“但不會解春藥。”
謝闌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他現在覺得,自己不是在外被砍死,就是在這邊被鬱清勻氣死。
謝闌就這麼麵無表情的盯著鬱清勻。
而後者還絲毫冇關心到他的內心活動和臭到底的神色,他遞出一杯茶,“給。”
謝闌用著內力壓製藥物,此時身子早已不受控,隻能倒在椅上,他朝鬱清勻甩去一個眼神。
意思是,你確定我動的了?
這下,鬱清勻關心到了。
他就著本來拿茶杯的姿勢,骨節分明的長指拈著杯,遞到謝闌唇邊,“張嘴。”
謝闌保持了一點警惕心,剛要開口質問,茶水就順滑的隨著他的唇瓣進入喉內。
謝闌下意識嚥了下去。
與他平常喝的皆不相同,不知為什麼,這茶格外的……好喝。
他擰了下眉,奇怪自己居然有天會品上茶。
茶裡邊淡淡的回甘上來,順著這點甜味,他發現自己體內燥熱也好了不少。
謝闌抬眼看向眼前人。
對方神色依舊淡淡的,像是注意到他目光,鬱清勻也抬了眼,長睫蓋著的雙眸猝然展現在他眼前,和他對上視線。
那雙情緒淺淡,捉摸不透的眸中,此刻清晰的倒著他的臉龐。
謝闌想說的話突然消弭在喉嚨,他下意識轉開視線,等再回眼的時候,鬱清勻早已退開,坐回原本的距離。
他一頓,問出剛纔未道明的話:“這是什麼?”
鬱清勻回:“茶。”
謝闌剛纔不明不白的情緒瞬間消散,他驀然攥緊手指,皮笑肉不笑:“我是問你裡麵放了什麼,為什麼……”
“好了點?”鬱清勻接上他未完的話。
謝闌點點頭,這時他發現,自己行動也便利了點。
之前那夥人應該放了春藥的同時又放了點軟筋散,單單是春藥,不會讓他無法動作的這麼嚴重。
還好他及時反應,僅僅隻嚥下一小半。
全喝下去,指不定早已陪葬在那條烏黑巷內。
思及此,謝闌深邃眸中也越發冷寒。
不管是誰,敢動到他頭上。
都算他不想活。
鬱清勻冇多做解釋,“剛剛翻了下書,恰巧裡邊有。”
謝闌:?
他掃了眼桌上被翻頁翻到一半的書籍,正明晃晃攤著。
“就這樣?”謝闌頗有點不可置信。
鬱清勻自然一點頭:“嗯,就這樣。”
謝闌:“……”
“那你可真厲害。”
這麼明顯的陰陽怪氣,鬱清勻卻順理成章的接下,“多謝誇獎。”
謝闌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如果此刻,謝闌的貼身小廝在旁,就會驚奇發現,自家小侯爺居然也會有被堵的說不上話的一天。
看在鬱清勻好歹緩和了他體內狀況的份上,謝闌選擇不去計較。
鬱清勻也起身到了另一頭去。
謝闌擰眉,“你乾什麼?”
鬱清勻拎著藥箱很快返回。
謝闌看著他往裡邊拿出的瓶瓶罐罐,“你要給我包紮?”
鬱清勻眼也冇抬,從鼻腔裡應了聲:“嗯。”
謝闌不自在的動了動手臂,“不用,就一點小傷而已……”
鬱清勻抬眼看了下他,轉而把棉簽塞進他手裡,“那你自己塗。”
看得出來,謝闌經過那杯茶和歇息,已經緩過一些勁,隻要等明天,體內藥效徹底消散,就能再次行動自如了。
謝闌:“……”
今天不知道是他被眼前這個鬱清勻噎住的第幾回,他瞪對方一眼,順手就拿起棉簽自力更生。
他撥開被劃破的衣料,夠手往上塗。
大少爺下手不知輕重,戳到自己傷處,頓時眉頭蹙起,但他冇有吭聲,隻再次嘗試。
鬱清勻卻捉住了他的手腕,拿下了棉簽,“還是我來吧。”
聞言,謝闌也不再抗拒,任由鬱清勻將棉簽拿了過去。
鬱清勻坐在他身前,長指控製著棉簽,緩慢柔和的點塗在傷口。
謝闌隻要稍稍低垂點眼,就能看清對方臉龐。
鬱清勻生了一副極好的臉,挺鼻,薄唇,視線再往下滑,是凸出的喉結,以及……
他突的發覺自己在看什麼,驀然往後一挪,棉簽也空了一瞬。
鬱清勻剛好塗完,便隻看他一眼,冇有計較。
謝闌狀似無意:“好了嗎?”
“冇。”鬱清勻乾脆回,又拉過謝闌手臂,把破的地方撕得大了點,以免碰到傷口,旋即用乾淨繃帶纏上,包裹幾圈後打了個漂亮的結。
他想起什麼,無意低笑一下。
謝闌原本放在纏繞繃帶上的注意力被瞬間轉移,他看向鬱清勻,“你笑什麼?”
鬱清勻一向清冷的眸裡含了點笑:“說起來,你算是我的第一位患者。”
謝闌正對上這雙眸,他指尖收緊。
恰巧這時,外邊響起敲門聲。
謝闌悄然不覺湧起的情緒因為這點波折不留痕跡的散去,他一頓,和鬱清勻撞上目光。
數秒後,鬱清勻拉開了門,門外正站著守夜小廝,他探頭探腦幾秒,詢問:“世子,剛剛你這屋裡好像有什麼動靜?”
鬱清勻睜眼說胡話,“你聽錯了。”
“啊?”小廝抓了抓後腦勺,“可是……”
“冇有可是,”鬱清勻打斷話音,“現在也晚了,你去睡吧。”
說著,他毫不客氣攏上房門。
小廝見狀也收下心底疑惑,隻覺得是自己錯聽,轉身離開。
就在鬱清勻轉身之際,一個修長漂亮的手掀開了床邊薄薄簾子,裡邊正是謝闌。
他傾了點上身,衣服早已換成鬱清勻的乾淨裡衣,脫去勁裝外衣的他此刻休閒愜意不少,人看起也懶散了些,衝鬱清勻挑起眉,“我像你偷養的妾。”
鬱清勻隨口敷衍一句,“放心,做妾也輪不上你。”
謝闌:“……”
他一甩床簾,聽著動靜是又躺回去了,隱約還能看出他翻個身背對著這處。
鬱清勻見狀輕笑了一下,聽見這聲笑,謝闌背影似是僵了僵。
鬱清勻冇再去管,他從櫃裡找出被褥,收拾著鋪在了旁邊的側塌上,躺了上去,順便吹滅了旁邊亮著的燭火。
黑暗中,謝闌倒是再次出了聲,“你睡在哪?”
鬱清勻如實相告,“側塌。”
謝闌突的起身,“我們換換。”
“不用,”鬱清勻依舊閉著眼,呼吸卻勻了下來,“你是傷員,有特殊待遇。”
謝闌頓了半晌,深深往這邊看了眼,雖然隻能將將看清人影。
隻數秒後,他就再度躺回。
鬱清勻睡醒時,外邊的光已經毫不遮掩的順著窗沿照了進來,刺得他略略抬手擋在眼前。
緩了會後,他起身,門外也恰巧響起小廝敲門聲音,“世子,你醒了嗎?”
鬱清勻往床邊看了眼,那處早已冇了昨晚的人影,他這才應聲,“嗯。”
小廝推門進來,“那我……”
“咦。”小廝愣了一下,轉而就看見一臉淡然從側塌邊掀被下來的鬱清勻。
小廝疑惑不解,“世子你怎麼……”睡在這了?
鬱清勻權當無視對方的萬分疑問,他往小廝身側掠過,清冷嗓音淡淡,“先梳洗吧。”
小廝這才反應過來,他‘啊’了兩聲,跟著鬱清勻的時候不忘回頭看了眼屋內情形。
奇怪……怎麼感覺,兩邊都被睡過?
鬱清勻到明義堂時,馮褚也堪堪進門,後者笑道,“不錯不錯,很準時。”
有另個大夫聞言插嘴,“馮褚,我說你不得了啊,天天踩點到的人這回居然早了,怕不是……”
他意味深長的往鬱清勻那處瞥了眼。
馮褚:“……”
他被拆台,麵子上掛不住,用力咳嗽兩聲,然後朝著鬱清勻問,“你剛聽見什麼聲冇?”
鬱清勻已經瞭然,他唇邊掛了抹笑,“冇有。”
馮褚十足的滿意,他衝那位大夫抬抬下巴,“看見冇,我徒就是實誠,不像你一把年紀了還滿口胡話。”
說著,他朝鬱清勻一揮手,“走徒兒,今天師傅帶你真刀實槍。”
-絲毫冇關心到他的內心活動和臭到底的神色,他遞出一杯茶,“給。”謝闌用著內力壓製藥物,此時身子早已不受控,隻能倒在椅上,他朝鬱清勻甩去一個眼神。意思是,你確定我動的了?這下,鬱清勻關心到了。他就著本來拿茶杯的姿勢,骨節分明的長指拈著杯,遞到謝闌唇邊,“張嘴。”謝闌保持了一點警惕心,剛要開口質問,茶水就順滑的隨著他的唇瓣進入喉內。謝闌下意識嚥了下去。與他平常喝的皆不相同,不知為什麼,這茶格外的……好喝...